潘樂峈從軍營回來,把馬牽到馬房後撥了撥肩上的細雪,他問起先生的位置,管家說先生在老地方吹風,他們擔心會受涼但先生勸不聽,便遞給他一條毯子。
「我們這些下人勸不了先生,再麻煩少爺了。」
「好。」
潘樂峈收下毯子,慢慢地走去庭院,後面的池塘中央有一座亭子,平時程玉青就幾個去處,書房、房間的窗台和這個亭子。
他穿過小徑,看到紅梅正盛開,潘樂峈看了幾眼,走過去折了一枝,繼續往亭子走。
過去以後,發現亭子周圍有放下簾幕,他伸手撥開走進去,裡頭也有幾個火盆,而管家擔心受涼的先生正墊著厚重毛皮,身上裹著大衣——潘樂峈一眼就看出那是自己的。
「回來啦。」
程玉青放下手上的書冊,笑著看向他的少校。
「嗯,回來了。」
潘樂峈注意到他全身都穿暖了,就是腳上沒穿鞋甚至沒襪子。
他坐到旁邊,脫下手套給先生暖腳。
「怎麼沒有鞋襪?」
「嗯?不知道去哪了。」
潘樂峈皺眉,沒穿鞋襪怎麼走到這裡的?
一眼看出程玉青說謊,但也沒打算揭穿,他解下大氅連同大衣抱住先生,把腳也掩實了,再把那枝紅梅交給先生,抱起他撥開簾幕走回房間。
外面正巧下起小雪,潘樂峈單手抱著人,讓程玉青小小的驚訝一下,沒想到自己居然被人單手抱起,不過想想也是,這副身軀已經成長得比他還壯實。
程玉青看著他的小少校脫下軍帽,戴到他的頭上。
「軍帽是可以這樣隨便給人戴的嗎?」
「先生不是隨便的誰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