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先生,潘少校到了。」
青年正拿著熱茶,紅色的耳環輕微晃動,今日一身白底藍色繡線如青花瓷般的長衫,聽到下人的通報垂下眼,長長的睫毛顫動,他輕抿一口,放下杯子。
「讓他進來吧。」
「是。」
下人剛退到門邊,一隻軍靴便跨過門檻踏入,他披著黑色的軍大氅,肩上還有些細雪,繞過屏風走進室內,青年抬頭,對著來人笑了笑。
「回來了啊。」
高大的男人……也許該說是少年,外表看上去有些硬朗,幾月前才剛成年。
在這個年代,能這麼年輕就拿到校級,也都是在戰場上穿梭,立了不少功績。
事實上也的確是剛從戰場下來,大氅下的軍裝還帶有火藥跟血氣,讓人望而生畏。
他一路騎馬進了這座宅邸,下人都不敢抬頭看,一是軍人的肅殺之氣,二是這位沒人敢多看一眼,他們都知道,程先生喜愛某位少年,極其疼愛,從小就帶在身邊,任何人都不准覬覦。
結果少年長大長高長壯,一言不發地入了軍隊,未成年上戰場,還贏了勝仗穿著軍服帶傷回來。
程宅的主人脾氣陰晴不定,有關少年的事情就發過幾次火,鬧得人盡皆知。
少年回來的那天卻很平靜,只把人擋在門外。
下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,少年也沒開口,一個人默默地站在庭院,讓白雪落滿肩頭。
直到雪變大,少年臉色帶著不正常的潮紅,室內幽幽嘆氣,才讓少年進屋。
不知道少年是怎麼安撫的,後來就恢復往常,只是偶而少年離宅奔赴戰場,程先生便時常坐在可以望到小路的窗台邊等著。
潘樂峈點了點頭,正要解開大氅,程玉青先一步站起來,伸手替他解下,還替他撥了撥雪。
「先生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