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漫天細雪中，山上很安靜，耳朵可以清晰得聽到各種細微的聲響，像是山洞裡的火堆劈啪聲特別清晰、長老使用石缽的聲音，後面還有幾團小毛球探頭出來，被他們的母親給拎回去。

潘樂峈看著火，突然想起離開的時候壁爐應該有把木材添好，窗戶也有關上，晚飯已經做好放在桌上，保暖衣物替他穿好。

他看上去面無表情，但思緒已經遠遠飛走到那個人身邊。

長老放下缽嘆了一聲，潘樂峈抬起頭，才把注意放到長老身上。

「行了，回去吧。族裡沒大事，不用每次都回來。你在這裡，也不在這裡。」

潘樂峈想解釋，但的確，他的歸處已經不是這座生養他的雪山，而是在那個人身邊，所以帶上一點歉意微微低頭後站起身走到洞口。

長老在後面喊住他，風聲呼嘯蓋過了聲音，但他們一族的聽力靈敏，潘樂峈還是聽到了。

他點點頭做了回應，再低頭跟長老道別。

他在夜晚中從山壁上下來，雪豹厚厚的腳掌在雪地裡奔跑無聲，他一路上不停歇，很快穿過森林從小路回到基地。

天已經快亮，落到院子的時候，他看到窗有一盞燈亮著，窗戶也沒關好，他撥開窗看到室內的火爐還在劈啪響著，燈看上去也亮了整晚。

他輕巧無聲地跳進室內，正在找人的時候，從後面被抱住。

「歡迎回來，樂樂。」

潘樂峈其實在被抱住的時候就聽到聲響，但他知道這個味道是誰，對於程玉青他都是毫無防備的。

他在程玉青的胸口蹭著，程玉青也抱著他的頭，來回撸他身上的毛，把細雪都撥下，落在地上化成水珠。

「去好久。」

其實離開不到八小時，但對於程玉青大概真的太久，所以他點著燈在等自己。

潘樂峈想去化人穿上衣服，程玉青卻抱著不動，一直在聞他身上的味道，

「雪的味道。」

程玉青捧著他的頭，看到程玉青臉上的疲色，潘樂峈無奈，即使知道以前他就是這樣，所以每次都會擔心他的身體，讓他早睡，但只要自己離開，他就變回以前、甚至更嚴重的症狀。